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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被長君给握住了。長君的轻笑声泠泠入耳:“还想走?想都莫想了。你现**在我掌心里,我是如何都不肯放你走的。” “我觉得,你还是收起罢。”初九静默许久,方出声,“被你父王看到了,怎么办?” 長君抚着一页春图,浑不在意:“看到了便看到了。有什么可忧心的?我看春|宫,又不妨碍我看文书。” 初九:“那……你开心就好。” 長君立起身子,曲觞为他披上玄黑貂氅,他笑看初九:“走,今儿的天色甚好,你陪我出去走走?” 初九思忖片刻,随后应下。二人并肩走出朝会殿。未回与曲觞知晓他二人心意,便也不曾跟着,行礼后退归南帷殿。 细碎的落雪声回荡在人间,似有还无。 “初九,你的《寒暑辞》,修的如何了?” 说起《寒暑辞》,初九唇边噙着几痕笑意:“甚好。存下了几缕灵力。” 長君把玩着指间的玄玛瑙扳指,戏谑道:“既如此,改**我双修如何?” 初九自然知晓,長君口中的“双修”,指的是什么。 “一日一日的,只会想着这些事儿。”初九道,“我看你早晚要活生生折磨死我。” 長君指尖一触那寒梅枝,雪霜便簌簌落下:“你放心,我怎么舍得折磨死你。将你折磨死了,来日我折磨谁呢。” 此时天色欲晚,风霜更寒。初九感受到寒凉,不由自主裹了裹身上冬氅。须臾间,長君将他的玄貂氅披给初九,低声道:“我们回家罢。” 初九摇一摇头:“无妨,我不冷。”说着便要将玄貂氅还给他。 長君不容拒绝道:“穿着。” “那你怎么办?” 長君只轻笑道:“我是当真不冷的。不信,你摸。”言罢他握住初九的手。初九感受到,哪怕穿得单薄些,長君的手比自己的暖上许多。 可即便如此,初九还是忧心長君冻出寒症。便随他一并往南帷殿走去。 初九又飘飘渺渺地回忆起,小时候,族姐在寒冷时,可运气暖身;在炎暑时,可屏息去热。族姐和長君都是乾元,既然族姐能做到,那想来長君也能做到。 “近来,碧玺总是贪嘴吃茯苓糕。” “定是因着蔻香的缘故。” 初九偏过脸,恰发觉長君也在看着他。二人当即相视一笑。 南诩荒。 因龙族与鹭族合力斩妖的缘故,此处阴气缭绕,血腥冲天。两族的将军与资深长老行在其中,以长明灯探测妖孽的气息。 龙王叙善带着人,前来巡查。 映雪正拢袖敛神跟在他身后,亦步亦趋。她穿一袭秋香色留仙裙,胸前掩着嫩黄的芙蓉垂露抹胸,面上微施粉黛,檀赭画眉,酡红点唇,眉目间还是淡淡的,任是无情也动人。 昙云绫便拢在襟袖里。一至这南诩荒,不由自主地,映雪想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。 她的父亲名唤叙元,曾经也是陵海之王。 “映雪。”叔父叙善淡淡开口,“不承想,我们收了那么多神兵利器。这一步走得值。” 映雪双手前合,袖口相并,温声道:“恭喜叔父。” “眼下如此,也甚好。”叙善沉沉地叹息一声,旒冠上的珍珠串彼此想触,发出泠泠之音,“初九在仉山,与夫君琴瑟相调。你还留在叔父身边,心结也解开了。” 映雪道:“儿臣既答应了叔父,便不会离开陵海。” 叙善蓦然握住映雪的玉手,另一只手也抚了抚:“叔父知道,让你受委屈了。可是叔父养你这一年余年,可有一日让你受过委屈?” 一切皆已尘埃落定。映雪想,再纠结,再痛苦,再愁怨,皆无济于事。 “叔父,我不再怨你了。”映雪轻轻阖上清冷的眼眸,面孔沉静,“从前那些事,我都释怀了。往后,叔父,我,还有初九,我们三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。” 龙王身边的那些提灯小厮和引路小厮,见少主和龙王说着私密之语,皆一声不响地退到数丈之外。 叙善含笑道:“你能想得开,叔父便放心了。” 与此同时,叙善望着南诩荒那些诡异而巍峨的怪石,亦幽幽地沉浸在回忆中。 当年他设局谋害兄长,是向蛇王讨的秘药。如今他还记得,那是一颗冷碧色的丸药,搁在锦盒里,散着幽幽的寒光。 非他叙善狠心,着实是兄长太过荒淫无道,简直要将偌大龙族拱手让人,任其被他族鲸吞蚕食。若再不行动,便是灭族之苦。 是他在几经纠结下,买通了兄长身边的侍婢,让侍婢将这冷碧色的丸药放入烈酒里。然后他再令禁军斩杀这侍婢,生生灭了口。 兄长死后,叙善从此背上沉重的自责,感念自己的弑兄之举,永远痛心疾首。 好在兄长还留下了一个女儿。 这是个绝佳的女儿,既是陵海嫡传的白龙,又是乾元。他只有一个坤泽子嗣,可以将欠兄长的,都还给兄长的女儿。 叙善再望向映雪时,只见映雪微仰着玉颈,不知在看向天边什么方向。她眼角的龙鳞,正随着霞辉闪耀着。